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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言说病去如抽丝,祸事走了也是一样。朝廷定了无罪的结果,谢氏还是谢氏,谢府还是谢府,样样都和从前一般亲切。

谢延堂和谢诵进宫去向文顺皇帝谢恩,年轻的皇帝态度自然,说了不少体恤谢延堂的话,让谢延堂把心思都放在‘筹款御敌’这件大事上。

谢延堂真不含糊,当场给军费捐了一笔巨款,加上谢诵之前捐皇帝的那笔,谢延堂的家产已经差不多都送进了国库。

在文顺皇帝震惊的注视中,谢延堂始终谦恭而坦然,没有居功之态,令皇帝不禁在心中称许,完全改变了对谢延堂的看法。

出宫后,谢诵仍有惊讶地问:“大人为何做了这个决定?”

谢延堂道:“眼前确有国难,银子放在那里也是放着,能用去保护人命,换得太平,不是更有价值?你看我刚吃的这件官司,是当初我同情延西军军费不足,送了五千两公使费给郭将军。皇上既然都同意了:告诉大家当初我对延西军只是慷慨,而非以权谋私。那么现在皇上缺钱打仗,我更应该慷慨解囊,不能装聋作哑啊!”

谢诵由衷地说:“我觉得大人和以前不同了。”

谢延堂负着手,望着远方慢慢走下台阶道:“换一个想法也没什么不好。人一辈子都按着习惯走啊走,便觉得是最合适的,说是自在呢,想不到已做了井底之蛙。我如今是觉得愧疚的,我原本可以做一个很好的父亲,还有……”

想到元氏,谢延堂羞愧地停住口,他和谢诵之间的这条伤疤永远无法愈合,触及就是再一次伤害。

以前,谢延堂总是回避,寻找借口,随其遗忘。但现在,他愿意清醒地看着自己的丑陋,以羞愧和刺痛忏悔。

又走了一段,等袅绕于心的痛苦气氛减淡了,谢延堂道:“辛澄,这里有我,你安心地去海云吧。谢氏将以国为家,竭尽所能,为这世界增添喜乐和安宁。”

谢诵感动地看着谢延堂,在他极年幼时未曾留下的记忆中,谢延堂是被先帝器重的能臣,在漕运和战事上屡立功劳。那时的谢延堂就是怀着如此心胸吧?谢诵相信是。

谢延堂官复原职,谢府开始张灯结彩,为谢诵成婚,为谢老夫人贺寿。

甄氏已与谢延堂和离,谢府已无主母,双喜同庆的各种事情要由辛有安排,真是够忙。

谢诵每天却乖,早起了去见过祖母后,就去小筑里等着听候吩咐,或是带人出去采买东西,或是修葺,装饰宴厅,并叫点心坊做了一只桌面那么大的寿桃,辛有亲手去给谢老夫人画了寿星图。

银德每天跟着辛有,前后里外地转,且累且高兴地说:“小有,一世姻缘一世福,你和公子拜上两回天地,姻缘福气要一直结到下辈子!”

辛有笑着说:“姐姐,上次成亲的时候,我只顾着紧张,回头想想:记得的竟都是被人催促的情形。公子那时的样子,对我说过的话,都是模模糊糊的,像做了一场梦。这次,我一定不能慌张,把所有的事都牢牢记在心里。”

银德道:“可惜时间太紧,来不及给你做新的喜服。老天真是奇怪得很,明明安排了这么好的姻缘,在大事上头却净是临阵开场。”

辛有道:“那也没关系,上次穿的喜服也是公子用心选的。姐姐的绣功好,再帮我绣一块漂亮的喜帕吧。”

银德笑着说:“这个主意好!我要用许多金丝绣这块喜帕,缀上玉片和琉璃珠子,加上老夫人给你的凤宝花冠,能和王母娘娘比一比富贵。”

正说着,管事和阿景一起送来一只巨大的红缎盒子,说是宋公府三夫人派人送来给少夫人的。

辛有打开盒子,里面是一件崭新的喜服,配着喜帕,色泽如红玉流光,窄肩细腰,精绣繁复,无一处不细致。不知要费多少手工?

随盒子来的短信上,白雅如说:因时间短促,她只能尽力寻到这件成品喜服,也许辛有并不需要,只当是她额外的一点心意,希望辛有此生幸福。

银德叹道:“三夫人真是个好人。”

辛有感动地将喜服收起,还没想过要不要穿它,阿景又跑回来说:“姐姐,余府夫人来了,你要在哪里见她?”

余夫人?辛有的心微微一紧,一面觉得意外,脸也有些失色。

银德道:“余夫人来找你,是为了道贺吗?还是应该去老夫人那边吧?”

阿景道:“她要见姐姐。”

辛有道:“请余夫人到这里来吧。”

余夫人是贵客,银德忙去准备茶点,留下辛有不安地站在原地。

不久,余夫人和她身边的何嬷嬷一起走进白竹小筑,余溪婉竟没有跟着,只有何嬷嬷拿着一只很大的红锦盒子。

辛有直直地看着余夫人走来,见了礼后,辛有猛然发现余夫人的眼里水盈盈的,晃动着激动不安的光。

辛有颇感压力,略低着头和余夫人寒暄。余夫人问起辛有的身体:上次落水后有没有留下不适?再问一问喜事的安排,是不是觉得很辛苦?

辛有一一答了,何嬷嬷送上那只锦盒,“小姐,这是夫人亲手绣的喜服,是给你的。”

辛有惊讶地抬起头,接过那只盒子后有些不知所措,轻轻地搁在膝上,愣愣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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