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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五回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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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花三月,风景宜人,既来了,便不能辜负。四人结伴而游,遍访江南春光,寻古迹,尝美食,纵情山水里,放浪天地间。回到苏州,已近六月。

园子里的几株合欢头一次开了花,如云似霞,幽香沁脾。

民谚有云:“六月乌云窜天河,一场大雨跑不脱。”他们前脚张罗着在“虚花坞”摆饭,后脚就被大雨破了个正着。等过了一顿饭的功夫,外头又晴空万里了,只是合欢花被打落了不少,蔫搭搭地躺在地上。

香云拾了几丝残花,感慨道:“才开就落了,怪可惜的。”

芷菸想了想,“咱们把落花收起来,晒干了酿酒如何?”

弘晓问:“合欢花也能酿酒?”

曹霑道:“合欢花有祛风除湿、养护心神之效,用以泡酒,待中秋后启封,吃螃蟹时相佐,再好不过。”

弘晓道:“我竟不知这些!螃蟹净是同你们一起吃的,好似也没喝过合欢花酒。”

芷菸道:“从前我在舅舅家时,春酿梅子,秋酿葡萄,家里没有合欢花,自然也没酿过这种酒。如今这花白落了也可惜,不如收起来酿酒,秋天就能喝了。”

弘晓便要吩咐人来收拾,芷菸却说让人收拾倒没趣了,自己动手才好。四人就各拿了一只竹篮,将雨水里头的花瓣捡起来,又汇在一处洗净,趁天晴,在通风处支了张大桌子,铺上油纸晒花。

太阳出来,只半日便将花晒透了,路义和路明出去买了些白酒和一朵云,芷菸按家传的方子配了,足足封了三大坛。

芷菸自己起的兴,自然要做最多的活儿,待酒坛入库,已经直不起腰了,伏在园中的石狮子上唉声叹气。

弘晓去哄,一时又变成低声下气地赔不是。

曹霑笑看那二人,悄悄带着香云走了。

回到房中,香云才问:“怎么要走呢?我还想瞧好戏呢。”

曹霑宠溺道:“你就调皮罢!秀亭堂堂一位亲王,人前还不要些面子?”

香云不依,“疼爱妻子就没面子吗?”

曹霑告饶,“我说错话了,夫人恕罪。只是人家闺阁中事,我们还是‘非礼勿视’为妙。”

香云叹道:“唉,难得王爷是个重情重义之人,对林姐姐真心可贵。”

曹霑知她意有所指,便握住她的手,郑重道:“云儿,我对你也是真心倾付,若有不对的不好的,你直管说与我,我定都改了!”

香云见他言之切切,感动不已。

青春苦短,来日且长,何必以往事自囚?

那厢弘晓好话说了半车,芷菸才抬起头来,得逞地笑,“我就是累了,哪有生气?”

弘晓松了口气,“我当是你恼我,那些活计我确是插不上手,这回当你教我了,下回我就会了。”

芷菸笑道:“那你也像永琪那样,拜个先生,也不枉我教你一场。”

弘晓听完,凑近她耳边说了句话,惹得她登时面红耳热,扑上来要打,他笑着逃开,她便追将上去。二人笑闹着直追到房中,弘晓一面将芷菸抱起,一面将门踢上,疾走几步,滚倒在绣榻之上。

他们原本打算在苏州过了冬,明年开春再回去,谁料八月初京里来信,说马氏身孕日重,前几日有些见红,恐有不妥,请王爷回府主事。

他们正在“蓼风轩”中摸骨牌,弘晓没防备,当众拆了信,芷菸以为是家中琐事,便凑过去看,原本是情理之中的事,但数月以来弘晓只字未提,如今一纸薄笺就要催他回去,芷菸便不知打哪生出一股邪火来,摔了骨牌起身就走。

弘晓冲曹霑、香云拱了拱手以示抱歉,撩袍便追。

不想芷菸竟一口气跑到马厩里,解了条缰绳牵出马来,也不上鞍套辔,揪着马鬃爬上马背,一夹马腹,冲了出去。无鞍无辔,无镫无缰,她不知如何御马,只得俯身抱住马颈,轻声道:“带我离开,越远越好。”

府里现有四匹马,弘晓一匹“猎风”,她一匹“巽风”,另有两匹未长成的小马。所幸她情急之下牵了离门最近的一匹,是“猎风”,宝马识途,更通人性,似是知她伤心,将她驮得稳稳的,小跑了一阵,来在虎丘郁嬷嬷家门前。

芷菸嗔道:“好你个‘猎风’,专带我来这儿,生怕你主人寻不到我!”

身后弘晓果然追来,“好马!回去给你添些细粮!”说着已引马行至并肩,向芷菸道:“咱们别惊扰了郁嬷嬷,先回去罢,改日再来探望,好不好?”

见他还有兴致夸马,芷菸更是生气,使力拍马背,喝它前行。

“猎风”这回却像傻了似的,只顾和“巽风”交颈厮磨,任打不动。

芷菸急了,下手便重了些,“猎风”吃痛,先前一蹿,带得“巽风”也跟着跃起,眼见两人就要跌落马背,弘晓纵身抱住芷菸,用力向下一翻,两人在地上滚了几滚,方被石桥墩拦了下来。

二人皆挂了狼狈相,好在时值正午,家家户户都在歇晌,不至闹出太大动静。

弘晓打了个呼哨,将两匹马召回,再不放芷菸独骑,将她举上“猎风”,自己也翻身上去,让“巽风”在后跟着。

回家细查,弘晓手肘擦破了皮,芷菸额头起了个大包。曹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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